两千步卒大破三万铁骑的神阵-却月阵，究竟有何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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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阳赋剧照

近期热播剧《上阳赋》虽然豆瓣评分不高，但却因为章子怡和周一围的实足话题感而频上热搜。该剧改编于寐语者创作的小说《帝王业》，九州这几日饶有兴致地看了几集并搜罗了解了一些小说的大体内容，发现该剧实际上并无太多创作新意，不过是在东晋末年的历史大背景下的进行了架空代入而已。剧中周一围所饰演、战功赫赫的男主萧綦，在历史上其实是有一个真实历史原型的，就是战神级皇帝——南朝宋武帝刘裕。

周一围饰演的萧綦

我们来看看萧綦和刘裕的相似之处：

两人都是从出身低微的寒族，最终投戎建功，逐步成长为权侵朝野的权臣；两人都有着扭转乾坤、拯救国家于水火的赫赫战功，战场上两人都是英勇果敢、奇谋迭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两人均因战功打破世族的垄断被封王，甚至所封的王号都是一样的，都叫豫章王；两人都是性格深沉、思维缜密的谋略家，也都有取王图霸业之野心，最终两人也都成功了，刘裕终结了司马氏的江山，而剧中的萧綦终结了马氏王朝，自己称王登帝。

南朝宋武帝刘裕

除了主人公和历史人物的高相似度外，整个剧情发生的环境设置和历史真实的背景也是极为相似，这里略举一二：

剧中的马氏朝廷，基本被琅琊王氏、陈留谢氏，还有恒氏和庾氏等世家大族所把持，这和东晋时期的真实历史背景那是一模一样，作者就连姓氏都没有改动。剧中的马氏朝廷历代皇后均出自王家，这一点和东晋之时史实也是基本吻合的，有句话叫作“王与马，共天下”，说的就是当时的情况。萧綦的战功获取路线图和方式也极为相似，都是北伐、西征、南讨等，且都是每战必克、威震八方、受降纳土；甚至连战场上的战术选择都有刘裕的不少影子。举个例子，萧綦北征呼兰突厥的朔河一役中，都采取了正面牵制、奇袭后方的战术（这一点在电视剧中没有特别交代，但在小说中有描述）。

琅琊王氏

综上可见，电视剧《上阳赋》或小说《帝王业》与东晋末年、南朝刘宋时期的历史背景是高度吻合的。盖世英雄萧綦的整个人设和成长过程基本就是复刻了战神皇帝刘裕的人生轨迹。

实际上，南朝宋武帝刘裕的一生非常的传奇。通过史料我们可以了解到，刘裕一生，自公元399年（晋安帝隆安三年）起，对内平定了孙恩起义，先后消灭了桓楚、西蜀以及卢循、刘毅、司马休之等割据势力，使中国南方出现了晋室南渡后百年未有的统一局面；对外他亲率大军消灭南燕、后秦等北方政权，降服仇池子，又以独创的“却月阵”大破北魏铁骑，一举收复了淮北、山东、河南、关中等失地，光复了失手百年的洛阳、长安两都。凭借着奇伟之军功，他得以总揽东晋军政大权，官拜相国，终封为宋王，并在死前两年正式取代了东晋司马氏建立了刘宋王朝，成为一代“定乱代兴之君”。

刘裕雕像

要说刘裕，最为人所称道的还是他在军事上令人咋舌的巨大成就。这些成就的取得，离不开他高超的军事指挥才能。他不仅敢战而且善战，一生中以少胜多的战例不胜枚举，堪称一等一的军事奇才。其中最为后世喜闻乐议的就是他独创的奇阵——“却月阵”。

古之齐阵——却月阵

前面说过，刘裕是有勇有谋的军事家，其在战术上常常敢于创新、出奇制胜，通过巧妙布阵既发挥己方优势，弥补自身短处，又能克制敌方的优势。最能充分显示其卓越的军事才能的战法便是他临阵想出的战法——却月阵。

所谓“却月”，即为“弦月”。

要了解却月阵的具体战法并体会其精妙之处，我们还得从刘裕的北伐讲起。

刘裕举起了北伐大旗，开始了东晋南朝历史上对北方民族政权一次规模最宏大、成效也最为显著的兼并战争。

公元416年（晋安帝义熙十二年），刘裕在拿临近的南燕小试牛刀并成功兼并南燕国土之后，便整军出发，开始了对盘踞关中之后秦政权的讨伐战。此战中，刘裕兵分五路、水路并进，兵锋直指关中。

刘裕灭后秦进兵路线图

一开始，刘裕诸军高歌猛进、势如破竹，迫使后秦防线土崩瓦解、节节败退。这让原本打算隔岸观火的北魏政权如芒在背、坐立不安。恰此时，刘裕主力军计划向北魏借道，从黄河逆水向西进军。北魏明元帝拓跋嗣一来担心刘裕来个“假道伐虢”之计，二来在南燕已灭的情况下假如后秦也覆灭了，那牵制东晋的左右屏障便荡然无存了，所谓“唇亡齿寒”。于是他不顾谋臣崔浩劝阻，命司徒长孙嵩率领7万步兵外加3万重骑兵驻守黄河以北，紧随刘裕主力军西进，并沿途不时袭扰。

虽然北魏不同意借道，但刘裕依然按照原定计划从黄河逆水而进。然而因黄河水急，一些晋军南岸拉纤的兵士时不时会被激流冲至北岸，全部被魏军袭杀。与此同时，面对持续袭扰的北魏游兵，刘裕一时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派兵强登北岸主动攻击，但魏军并不想正面对决立即跑得无影无踪；而当晋军后退至船上，北魏游兵又陆陆续续复来。魏军的这种袭扰疲敌战术，让晋军将士非常不满，也令刘裕烦不胜烦。

却月阵发生地示意图

因此，刘裕决议予以坚决回击以彻底肃清河道。在比对双方优劣势后，经过一番谋划，他祭出了自己精心布设的古今未见之战阵——却月阵。

参考“却月阵”之示意图，刘裕率军来到了一个水流较缓的河段，在河面上摆开了战船阵仗，然后命大将丁旿率七百人精壮步兵携100辆战车抢渡北岸，迅速建立起了滩头阵地。在距水百余步处布下了弧形战车阵，两头抱河，以河岸为弦，整个形态类似新月，故称其为“却月阵”。

却月阵示意图

具体来说，刘裕让上岸的700车兵平均分至100乘战车之上，相当于每辆战车设置7名车兵。当弧形防御阵型布置妥当后，主将丁旿在阵中高坚令旗，只见刘裕手下宁朔将军朱超石亲率2000步卒、带着百张强弩、装甲盾牌，以及杖、弩、锤、槊等攻击武器，趁着岸上魏军不解其意不敢冒然靠近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登岸进一步完善阵型布置。每辆战车的车辕上都张设了装甲盾牌以强防御，同时2000步卒分置100战车、每车增加20名手持杖、弩、锤、槊等武器的士卒作为攻击力量。如此一来，一座以弧形战车阵为主体、以盾牌为防御、以水师为后方阵脚的兼具防御和攻击的临时作战体系正式搭建完成。

却月阵示意图

远远驻足观望半天的魏军，简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自然也没摸出门道。然而，随着晋军在岸边的一顿猛如虎的操作，魏军主帅长孙嵩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心里还是很藐视的，毕竟自己手里握有10万大军，谅他刘裕有三头六臂应该也搞不出啥花样来，于是命大军趋近观察。

一时间，魏军“四面俱至”，但依旧不敢轻举妄动。见此形势，朱超石下令用“软弓小箭”向魏军挑衅。长孙嵩见晋军的箭如此羸弱，心里层面更加的轻敌了。果不其然，长孙嵩上套了，下令3万重甲铁骑三面同时冲击，想趁着晋军刚登岸立足不稳一举踏破晋军摆下的却月阵。

然而，出乎长孙嵩意料的是，看似平淡无奇的弧形战车防御阵，实则暗藏着极为凌厉的重重杀机。

强弩示意图

当魏军骑兵开始冲锋并进入射程之时，朱超石下令每辆战车使用强弩发起第一轮攻击，数千只利箭应声而出，随即倒下的便是冲锋在前的魏军骑兵。魏军毕竟人多，很快便迫近却月阵前，此时的弓箭已丧失威力。于是朱超石下令士卒严阵以待、准备近距离搏战，让每人将所携带的千余根大槊，截断为三、四尺长的数千根断槊，一致架在战车外直指继续冲锋的骑兵，待接触敌身之后再用大锤锤击断槊尾部加强攻击力，如此一来，一根断槊便能洞穿三四名魏军骑兵，就像“羊肉串”一般。史书上形容说“一时奔溃，死者相积”，可见其魏军损失之惨烈。最终，2000多晋军步兵打得3万北魏铁骑尸横遍野，并趁胜阵斩了魏军前锋主将阿薄干，斩获千计。

步车兵对重甲骑兵

在整个作战过程中，刘裕部署周密，水陆各军互为呼应、配合密切，充分发挥自身优势、抑制敌军所长，战术应运神乎其神，使强大的北魏铁骑无机可乘，处处被动，创造了冷兵器时代以步兵胜重甲骑兵、以少胜多的战场奇迹。

九州君评

此战后，北魏朝野上下虎躯一震、噤若寒蝉，对晋军的持续袭扰和威胁被最终打破，北魏明元帝拓跋嗣自此彻底断了对抗晋军、救援后秦的念想。而刘裕，也凭借此战为攻灭后秦扫除了进军障碍以及后顾之忧，同时他自己更以“却月阵”而彪炳中国古代军事史册，传为奇谈。

东晋末年地图（兼并了南燕、后秦之地）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却月阵”的胜利还有着更加深远的意义，除了上述战场上的影响之外，随着南燕束手、后秦覆亡，东晋版图终于在永嘉之乱百年之后，再一次囊括了古都长安和洛阳，达到了东晋南朝时代的顶点。

虽然在刘裕回师建康不久后，关中之地得而复失，着实令人惋惜，但毕竟也创造了短暂的辉煌，此为后话。

参考资料：《宋书》、《南北朝史》、《魏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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